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』李逵道:『你是我爷爷,如何敢违了你的言语!』戴宗道:『你今番真个依我?
』便把手绾了李逵,喝声『起。』两个轻轻地走了去。李逵道:『哥哥可怜见铁牛,早歇了罢!
』见个客店,两个入来投宿。戴宗,李逵入到房里,去腿上卸下甲马,取出几陌纸钱烧送了,问李逵道:『今番如何?
』李逵扪著,叹气道:『这两条腿方才是我的了!』戴宗便叫李逵安排些素酒素饭吃了,烧汤洗了,上床歇息。
睡到五更,起来洗漱罢,吃了饭,还了房钱,两个又上路。行不到三里多路,戴宗取出甲马道:『兄弟,今日与你只缚两个,教你慢行些。
』李逵道:『亲爷!我不要缚了!』戴宗道:『你既依我言语,我和你干大事,如何肯弄你!
你若不依我,教你不似夜来,只钉住在这里,直等我去蓟州寻见了公孙胜,回来放你!
』李逵慌忙叫道:『你缚!你缚!』戴宗与李逵当日各只缚两个甲马,作起『神行法,』扶著李逵同走。
原来戴宗的法,要行便行,要住便住。李逵从此那里敢违他言语,於路上只是买些素酒素饭,吃了便行。
话休絮烦,两个用『神行法,』不旬日,迤逦来蓟州城外客店里歇了。
次日,两个入城来,戴宗扮做主人,李逵扮做仆者。城中寻了一日,并无一个认得公孙胜的。
两个自回店里歇了;次日,又去城中小街狭巷寻了一日,绝无消耗。李逵心焦,骂道:『这个乞丐道人!
鸟躲在那里!我若见时,恼揪将去见哥哥!』戴宗道:『你又来了!便不记得吃苦!
』李逵陪笑道:『不敢!不敢!我自这般说一声儿耍。』戴宗又埋怨一回,李逵不敢回话。
两个又来店里歇了,次日早起,去城外近村镇市寻觅。戴宗但见老人,便施礼拜问公孙胜先生家在那里居住,并无一人认得。
戴宗也问过数十处。当日晌什时分,两个走得肚饥,路旁边见一个素面店。
两个直入来买些点心吃,只见里面都坐满,没一个空处。戴宗,李逵立在当路。
过卖问道:『客官要吃面时,和这老人合坐一坐。』戴宗见个老丈独自一个占著一副大座头,便与他施礼,唱个喏,两个对面坐了,李逵坐在戴宗肩下。
吩咐过卖造四个壮面来。戴宗道:『我吃一个,你吃三个不少麽?』李逵道:『不济事!
不发做六个来,我都包办!』过卖见了也笑,等了半日,不见把面来,李逵见都搬入里面去了,心中己有五分焦躁,老儿低著头,伏桌儿吃。
李逵性急,叫一声『过卖,』骂道:『教老爷等了这半日!』把那桌子只一拍,泼那老人一脸热汁,那分面都泼翻了,老儿焦躁,便起来揪住李逵,喝道:『你是道理打翻我面!
』李逵捻起拳头,要打老儿。戴宗慌忙喝住,与他陪话,道:『老丈休和他一般见识。
小可陪老丈一分面。』那老人道:『客官不知;老汉路远,早要吃了面回去听讲,迟时误了程途。
』戴宗问道:『老丈何处人氏?听谁人讲甚麽?』老儿答道:『老汉是本处蓟州管下九宫县二仙山下人氏,因来这城中买些好香回去,听山上罗真人讲说「长生不老」之法。
』戴宗寻思:『莫不公孙胜也在那里?』便问老人道:『老丈贵庄曾有个公孙胜麽?
』老人道:『客官问别人定不知,多有人不认得他。老汉和他是邻舍。
他只有个老母在堂。这个先生一向云游在外,此时唤做公孙一清。如今出姓,都只叫他清道人,不叫做公孙胜,此是俗名,无人认得。
』戴宗道:『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!』又拜问老丈:『九宫县二仙山离此间多少路?
清道人在家麽?』老人道:『二仙山只离本县四十五里便是。清道人他是罗真人上首徒弟。
他本师如何放他离左右!』戴宗听了大喜,连忙催趱面来吃;和那老人一同吃了,算还面钱,同出店肆,问了路途。
戴宗道:『老丈先行;小可买些香纸也便来也。』老人作别去了。戴宗,李逵回到客店里,取了行李,包裹,再拴上甲马,离了客店,两个取路投九宫县二仙山来。
戴宗使起『神行法,』四十五里,片时到了。二人来到县前,问二仙山时,有人指道:『离县投东,只有五里便是。
』两个又离了县治,投东而行,困然行不到五里,早来到二仙山下。见个樵夫,戴宗与他施礼,说道:『借问此间清道人家在何处居住?
』樵夫指道:『只过这个山嘴,门外有条小石桥的便是。』两个抹过山嘴来,见有十数间草房,一周围矮墙,墙外一座小小石桥,两个来到桥边,见一个村姑,提一篮新果子出来,戴宗施礼问道:『娘子从清道人家出来,清道人在家麽?